南笙

承卿此若（五）

五、冤家宜解不宜结

岁月匆匆，转瞬流年，眨眼间便是秋闱开始。

明兰长柏一行人大都考中了举人，都在等着第二年的省试，运气好的或许能参加殿试，进士及第，光宗耀祖。

本朝虽以女性为尊，但大抵因女尊王朝有些走向没落之故，现今朝堂上也不乏惊才艳绝的男子为臣，遑论有些世家大族只有郎君，是以官家下令，男子若能凭实力通过科举，一样可以入朝为官，只是比起女子有了诸多限制，如嫁人后为防止夫妻在朝中一唱一和，必须有一方辞官在家等。

是以齐衡与长柏一众那几天也不过专心读书，别无他事。

倒是沈卿又因病称假失踪了半月余，半月后齐衡他们用过午膳，下午上课时才见他步履匆匆进了私塾，袍袖擦过空气，抖落几缕清晨青草露珠竹叶香。

庄学究向来以严厉出名，不知怎的，对这档子事，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只在下课时将人留下淡淡嘱咐了几句，又令作一词赋便将此事轻描淡写揭过。顾廷烨一如既往殷殷切切凑了前，在他数月的坚持下，沈卿已能勉强容忍一二他的行径，不至于像当初一般避之如蛇蝎。

齐衡在座位上装作翻找玉佩的样子磨磨蹭蹭，眼见不为迅速拆穿自己的小伎俩找出玉佩，尴尬之下，只得起身老大不情愿的往外走。

“学生才疏学浅，于诗词一道，做了也不过是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，徒增笑柄罢了。”

“卿玦何必如此谦虚？我见你平日才思敏捷，想必随手诗词不在话下，还是快些做完，正好樊楼推出了新菜品，我惦记了好多天，好不容易寻着今日这个机会，今儿个正好一道去享享口福。”

沈氏沈卿，字卿玦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背后陷入沉默，齐衡几乎都能想象出那人心中暗暗咬牙，面上却不得不装作风轻云淡的吃瘪神情，低头轻笑出声，跨出门口的一瞬，背后又是声音响起：“那便献丑了。”

“未见青山老，昔人已白头。何必三两句，欲言……已还休。”

后面他们又说了什么已然听不清，总之话是没说成，沈卿最后也没有随顾廷烨去樊楼。

齐衡在回去的车马上下意识又掏出那枚玉佩细细摩挲，玉确实是不错的好玉，通透明亮，经过数月的摩挲与贴身放戴，玉佩表面愈发光滑温润。绿意葱葱，齐衡思绪飘远，这便又是想到了两人在今年‘榜下捉婿’之时，于金明池外凉亭偶遇。

那日天气正好，那人一路分花拂柳走过来，见到自己之时略有诧异，匆匆谈了几句便因琐事缠身离开了，临走时送了一个路上随手择的柳枝与野花点缀装饰的花环用以把玩。后来那花被他择了一朵压在书里，做成了签子。

“哥儿又在想沈小郎君了？”对于自家郎君掏出那块玉佩，摩挲着摩挲着就开始傻笑的情形，不为早已见怪不怪：“说起来好长一段没见哥儿你偷偷给盛六姑娘送吃的了。”

“是，是吗？”齐衡莫名有些心虚，细细想来，这段时间确实对盛明兰生分了不少，但这都是因为卿玦三天两头的逃课，之前还给他不小心瞧见了好几道伤口，他这是正常的担心好友担心的！

“我就说，哥儿你只是从小缺朋少伴的才对盛家六姑娘一时兴起，你看，这沈小郎君一来，你就没以前那么巴巴的往盛六姑娘面前凑了。说到底，哥儿你就是以往交好的郎君娘子太少了，不过两人比起来，我还是更喜欢盛六姑娘。”

“哪，哪有，不为你别胡说。”

齐衡一时间有些心乱，不为的话如一语惊醒梦中人，他反思了这几个月行径，惊觉自己确与先前大不相同，好似太过热情了些。

完完全全的不合规矩。

再想到卿玦对他与二叔的态度，明显二叔是知道卿玦消失是去做了什么，为什么会受伤，庄学究应当也是知情人，可是他们却一个字都不吐。

虽说君子之交，其淡如水，但齐衡心里就是气不顺，明明按时间是自己最先遇见卿玦的，顾二叔可迟了至少两个月。为何现在反而是顾二叔与卿玦更为亲近，难道是卿玦认为自己是不可信之人吗？

一边揣着委屈剖析，一边又不住安慰自己，如此折腾一路，最后回府时，齐衡神色恹恹，吃了几口就告罪回房了。爹娘自是担心，可细细询问不为也并无不妥之处，最后估摸大概是科考前紧张所致，抚掌一笑，吩咐食堂按着口味做了几样素日爱吃的小点送去，便由他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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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景略女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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